【唉……我可怜的小舅舅，才三岁就被我妈打了，果然啊，打弟弟得趁早，年纪大了就不好打了。】
云筝啧啧两声，想到后来小舅干的那些事儿，很想翻个白眼。
人果然都是会变的，虽说三岁看老，但成长过程中遇到的人真的会改变很多性格。
赵家之强忍住了笑意，也没那么尴尬了，她刚要进门，就听见玉玲又开口了。
“舅舅，小姨在家的时候，小姨姥会打她吗？”
闻殊澜：……突然说不下去了，从小到大，家里只有他在挨打好吗？
“你小姨很听话，才不会上课的时候看蚂蚁！”
梗了半天，闻殊澜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辩驳。
“哦，那看来舅舅和余剑很有共同语言呢！”
玉玲神色平静，说完就松开了丫丫。
“那舅舅你教吧，今天上午还有一个字没学，我去做饭了，如果余剑没学会最后一个字，他今天中午没饭吃。”
闻殊澜脑子一抽，问了一句丫丫呢。
玉玲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彪”的眼神。
“小姑娘不吃饭会长不高会变丑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变丑？”
双标得明明白白，本来已经不怎么哭的宋余剑哭得更大声了。
闻殊澜也无话可说，小姑娘不能变丑，小小子就可以变丑了是吧？
赵家之咳嗽两声，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宋刘氏和杨柳。
杨柳低着头，对丫丫招了招手，和宋刘氏打了个招呼，说要回去做饭，赵家之和宋刘氏也没拦她。
有些话，他们大人不好明说，玉玲刚才倒是都抖落干净了。
以后怎么说怎么做的，看杨柳自个儿选择吧！
还是那句话，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丫丫是后来的，还有杨柳这个亲妈在，他们把丫丫一视同仁，杨柳未必这么觉得，为了家里少点儿矛盾，玉玲双标才是对的。
若一视同仁和双标都让杨柳有意见，那也只能把丫丫和其他孩子们分隔开了，家里的孩子都是正经教出来的，别说余剑了，余钊、玉珍、玉珠，还有聪明，这几个孩子哪个没挨过玉玲和巧儿的打？
“中午在家吃吧，你这个点儿回去做饭也吃不上。”
赵家之瞥了一眼闻殊澜，随口说道。
闻殊澜现在和李哲他们住在新起的知青点，庄思莹不会做饭还浪费粮食大伙儿都有目共睹的，所以新知青点的饭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今天轮到闻殊澜和另外一个新知青早点回去做饭，他在这边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再回去肯定来不及了。
闻殊澜也没客气，说了声好，抱着余剑往外走。
“那大姨，姐，我带余剑出去迎迎我姐夫。”
迎宋清安是假，领着孩子出去讲道理才是真，赵家之乐得有人帮忙管孩子，才不会拦着。
厨房里，赵家之已经给锅添了水架上柴烧上火了，菜板子放在锅台一边，手上拿着菜刀，利索地把地瓜切成了小块，另一边的铝盆里已经揉好了面。
听见赵家之进来，玉玲头都没抬一下。
“妈，一会儿水开了你把面下锅里，煮完面我再烀点儿地瓜就着。面卤子用土豆吧，我瞧着平房还有块腌着的咸肉，正好用上，天儿越来越热，再不吃该坏了。”
赵家之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可做，哦了一声，打了一盆水去院子里洗手，意识里和云筝瞎聊。
“你妈以后也这样？”
【我妈……呵呵！】
云筝干笑两声，咽了咽口水。
【上辈子我妈不这样，这辈子难说哦！】
赵家之开始反思，玉玲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她好像也没让这孩子干啥吧，咋就养出了个指挥人干活的闺女呢！
【我妈上辈子这个时候忙着割草喂牛喂猪，上学，回家做饭收拾家带弟弟妹妹，等他死了以后，她就更忙了，她还得抓紧一切空闲时间下地帮你挣工分。】
云筝既是好奇姥姥如果知道上辈子的事儿会怎么想，也是想提醒姥姥，以后千万立住了，她立不住，那些事儿还是要发生。
哪怕宋清平的二婚媳妇儿已经换了人，云筝也不敢保证日后宋清安不在了，杨柳会不会和宋刘氏联手把赵家之娘几个撵出去。
不过就算撵出去了问题也不大，大孩子们现在可比上辈子懂事儿多了，现在的房子也是归赵家之的，还有赵家岚和赵家行经常寄钱什么的。
没了宋刘氏拖后腿，赵家之带着孩子过日子说不定会过得更好了。
赵家之泼了水，沉默地进了厨房，利索地拿起另一把菜刀，把揉好的面团灵巧地削成了薄薄的面片。
这还是云筝教她的，说是外省的一种面食，叫刀削面，比擀面条方便一点儿，只要练好了就行。
为此宋清安和宋刘氏不想说话，鬼知道当初吃的刀削面到底削了什么！
“你妈后来是怎么嫁给你爸的？”
面条捞出来后，赵家之刷了锅，重新起火做面卤子，一边添柴一边在意识里问云筝。
【相亲，俩人隔着人群互相看了一眼就觉得还行，然后我爸登门被大舅他们灌了一顿酒，没多久他俩就登记了。】
这还是云筝偷听她妈和姥姥小姨他们聊天的时候知道的，说是那天赶集，约好了在集上见一面，她妈站在供销社门口，她爸在人群里，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她爸第一回去姥姥家特实诚，四个大小舅子加俩妹夫灌酒，倒一杯喝一杯，喝到最后人都喝迷瞪了。
也就是觉得她爸人实诚，哪怕他长得五大三粗气势吓人，姥姥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姥姥当时只和她爸说了一句话，他可以喝酒可以耍混，但绝不能打玉玲。
后来结婚三十多年，她爸就吵架的时候推了她妈一下，反手她妈就砸了个椅子过去，从此以后，家里只有吵架，没有动手。
云筝记得后来姥姥和她说，她那时候真的很不想同意，可是她妈那时候已经三十多了，谁家的姑娘三十多还不嫁人啊？
可她害怕，媒人介绍的不是死了老婆就是离婚的，只有她爸，三十了还没谈过对象，她妈是初婚，她爸也是，两个大龄单身青年，多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