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乔素素却主动想知道，因为她想替谢大人分担。
哪怕帮不上忙，多一个人知道，谢大人便也不用这般压抑了……
可大人不让她多问，乔素素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不问便是。”
谢清持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搭在乔素素脑袋上。
乔东家瞳孔一缩，惊讶抬头。
就听谢清持缓缓道：“冤大头送上门，乔姑娘怎会忍心放过，明日挑几个瓶子去找秦掌柜，拍卖会得再来一次，狠狠宰肥羊才是。”
次日，曲子坊。
“秦掌柜，这是我们琉璃厂新出的几样精品琉璃，您瞧瞧，上你家拍卖行，够不够格？”
在曲子坊的悦耳琴声中，乔素素在雅间让人摆上几个木盒子。
盒子打开，便是精美的令人挪不开眼的琉璃制品，可这次不是花瓶，而是文房四宝中的几样。
秦掌柜也算是大开眼界，“啧，这是琉璃毛笔，琉璃砚台，琉璃镇纸，琉璃笔架？”
乔素素微笑，眼中也有骄傲，为了打造这一套“文具”，她可是亲自和蔡王二位师傅磨了许久，不知烧毁多少残次品才精益求精得出这一套。
精美不说，关键是孤品。
秦掌柜赞叹片刻，才终于回神笑道：“乔姑娘，你这琉璃厂的工艺可真称得上琉璃界第一啊！我也算是见过不少好东西了，但能将琉璃制品做的如此巧夺天工的，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就算是表态了。
乔素素笑容满面，终于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秦掌柜可知随州爵爷瑞王殿下来了青山县？”
“知道，白坊主差人送过信。”
秦掌柜笑容微敛，似乎并不意外乔素素知道此事。
而且，秦掌柜与白坊主的关系还是不错了。青山县来了这么个大人物，这些开门做生意的基本都会互相通知，这叫互通有无嘛。
乔素素闻言笑容加深几分道：“既是如此，那秦掌柜应当也知道瑞王殿下与我见面的事咯？”
秦掌柜没有否认，直白道：“白坊主提过一嘴，不过，乔姑娘能从瑞王殿下手里逃过一劫，倒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说完，秦掌柜喝了一口茶后直接道：“乔姑娘，有什么话直说吧，你今日找我，又提起瑞王，应该是有事要说吧？”
要不怎么说生意人精明呢？
秦掌柜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乔素素当即也不扭捏，打开天窗，说亮话，“秦掌柜痛快！我便也不与你客气，就是想请秦掌柜在拍卖会开始前，给瑞王殿下也送一份入场牌，我这精品琉璃文具应该能入的了瑞王殿下的眼。”
哼，不宰白不宰。
瑞王不是看上她的琉璃厂了吗？
琉璃厂她是不可能让的，但不介意把琉璃制品卖给瑞王。
想来，堂堂一位王爷，买个琉璃制品应当是不缺银子的吧？
秦掌柜轻笑一声，“乔姑娘放心，我这拍卖行就是由各位身家丰厚的客人捧起来的，瑞王殿下坐拥一州食邑，这入场牌自是要送过去的。”
得嘞，这下算是顺理成章了！
几日后，
拍卖会如期而至——
青山县的都知道今日有一套精品琉璃要拍卖，纷纷卯足了劲准备现银，毕竟买了不亏啊。
他们可都听说了，之前卖出去的那几个琉璃瓶，被得主转卖至京城，直接赚了几倍回来。
咦～
暴利啊！
于是得知消息的精明商人们蜂拥而至，即便不爱也不懂欣赏琉璃的美，可不耽误他们垂涎琉璃的价值啊。
“谢大人也要去么？”
乔素素收拾整理妥当，出门就发现谢大人居然也穿着一身低调黑色常服站在外面，师爷早就备好马车等着了。
谢清持点头，温和道：“你去我不放心，瑞王上次是没把你如何，不过，他这个人向来阴晴不定，又位高权重惯了，你没遇到便罢了，若又撞见，有我在，他便不能拿你怎么样。”
谢大人威武！
乔素素心头感叹，只觉此刻长身玉立，面色平和的谢大人，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安全感。
乔素素笑颜如花，“那走吧！谢大人！”
前往秦氏拍卖行的路，今日明显很拥挤，从小河村的乡间小路到县城的街道，乔素素就感受到了。
她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的情形，前后都是各种装饰富贵的马车，一想到这些马车主人大部分都是冲着琉璃文具去的，乔素素心情不错。
放下帘子，她转头看向目不斜视、端庄优雅的谢美男道：“谢大人，咱们今日估计要赚翻了！”
谢清持勾唇轻笑，“你做的生意，有哪个不赚钱的吗？”
谢大人怎么夸人都这么会！
乔素素正想厚着脸皮应承下来，可马车突然停住，乔素素差点往前面栽倒，被一只有力的手拽回来。
然后直接摔在一个温暖的怀里，一股艾草香味扑面而来，背上还有谢大人下意识护住的胳膊。
这算是个不算拥抱的拥抱。
乔素素胸口小鹿乱撞，耳根子泛红，莫名就升起一丝眷恋，她不想放开这种温暖的仿佛被白云裹着的感觉。
好舒服……
乔素素下意识顺从本心，伸手揽住谢清持的腰，因为太过投入，完全没察觉被圈住的身体绷紧了。
谢清持一向清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红色从耳根蔓延至整张脸。
感受怀里的温软，和轻轻环住自己的小手，谢大人平静的心湖仿佛掀起狂风骤雨——
谢大人的心乱了，
就连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大人！有个乞丐晕在马车前了。”
师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就像一只飞到交颈天鹅头顶的不识趣的麻雀，瞬间打破马车里莫名粘稠的气氛。
几乎是一瞬间——
乔素素猛地睁开眼睛，仿佛受惊的鸟儿从谢清持怀里挣脱出来，缩在马车一边，就差钻出马车窗了。
虽然是背对着谢清持，但那白皙的耳朵和脖颈，此时全部通红一片，仿佛要冒烟了。
“咳——”
谢清持也有些不自在，不过看着乔素素这副窘迫的模样，他脸上还是浮现一抹愉悦的笑，随即轻咳一声道。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