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造成什么残疾，只是暂时不能见光。”
李维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的信已经寄了出去，就是不知道回信什么时候到，两座城市来回需要一天，算上邮政部门令人堪忧的工作效率，大概还要一两天吧。
只能摆托眼睛忍耐到那个时候了，如果罗宾斯家族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能还得等更久。
“你的眼睛是怎么伤到的？”菲尔德继续小声问。
“……实验新道具。”李维无奈回答。
“说真的。”
“真的是新道具。”李维说着绝对的真话。
菲尔德不满地撇了他一眼：“和那天的事情有关吗？”
那天？
李维立即明白了菲尔德说的是哪天，毫无疑问，是自己突然晕倒，看到米拉小姐的那一次。
没想到她还记得……李维笑了一下：“有一点，但不多。”
“是吗。”菲尔德看着电影，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我知道不少巫师，就是在某一天忽然表现出异常，然后便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担心我也会像他们一样？”
“我们算是朋友了，不是吗？”菲尔德反问道，“一起看过电影的就算是朋友。”
“对待朋友可以坦诚。”
原来这就是一起来看电影的意思……李维明白了什么。
同事之间或许不应该关心对方的私事，但朋友可以。
这家伙……还挺傲娇啊。
“我不会像他们一样的，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李维笑了笑，轻声道，“谢谢你。”
“嗯，不客气。”
菲尔德没说什么，默默转过头，讲注意力挪回到电影上。
“啊！”
然而就在这个温馨的时刻，玛尔达忽然叫了一声，小小的身体朝着李维一缩。
“那个是才是杀人犯！”
这一声直接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力，眼看着不满的视线投了过来，李维赶紧捂上她的嘴。
“嘘！”
……
直到电影结束，李维也没感觉到多怕。
后半程全忙着捂玛尔达的嘴了。
“你是说那个博士？他连巫师都不是，就算是也只有E级。”菲尔德倒是没被耽误，饶有兴致地看完了全过程，“我觉得他连瑞斯都打不过。”
“这就是一部而已，不要夸作品比战力啊。”李维无奈，要是真让和巫师有关的情节出现在电影里，那电影审查委员会也就不用干了。
玛尔达倒是惊魂未定：“这和现实又不一样，主要是……嗯，氛围，还有那些乐器。”
“我记得那是一种专用乐器来着，叫……水琴？”李维还记得这种奇怪的乐器，在互联网上貌似很有名。
“没错，音乐可是表现主义最重要的一环！”菲尔德科普道，真没想到她还懂这些。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好久没和朋友出去玩了……虽然只是一个下午。
李维看了看天空，颜色已经泛黄了，挂着的云朵像是一堆充满气泡的发酵面团。
“我们回去吧。”
……
“滴、滴、滴……”
【菲尼克斯合众国NSA第Delta-185-2号调查简报】
【执行时间：1920年10月23日】
【执行者：略】
【简报：对01、02、03地区进行大规模隐秘化甄别】
【结论：发现■■■名巫师，其中E级■■■名、D级■■■名、C级4名】
【经甄别，01号C级巫师为0301031918，菲尔德.维斯汀；02号C级巫师为0200241908，威尔逊.克鲁斯；03号C级巫师为0301031920，维.李；04号C级巫师光谱不详】
【其余：略】
【补充：对沙伦.冈珀斯、沃特.福特斯进行单独调查，尚在进行】
当这份简报被“咔咔”地从电报机中吐出来时，瑞斯松了口气。
这代表洛桑都几个重点区域内，C级的巫师除了李维、菲尔德和组长外，只有一个人。
莫非是天使？
瑞斯将这个想法暂时储存了起来，接着将资料装进档案袋，一丝不苟地缠绕线圈，盖漆封上。
接着盖了一个“绝密敏感隔离”的章。
请NSA出手可不同寻常，更遑论是大规模的隐秘化调查，看来合众国的视线也开始投向这边了。
此前BOI的总部一直在关注别的事情，不过那件事情瑞斯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两个主力组都被调了过去。
算了，得去通报情况。
罗杰、组长，还有李维小组。
这个调查可以侧面说明屠夫伊利不在这几个区域，听说他们之前还试图通过走访找到它来着，这下证明是无用功了。
然而从电报室走出去后，瑞斯却听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嘈杂。
似乎有什么人在门口争论……瑞斯好奇地靠过去，看到了一个没怎么打扮的年轻女人。
她正激动地嚷着，一旁的警员拉着她，以免对方有过激的举动。
“我丈夫昨天一整天都没回来！今天……今天我也没看见他！”
“冷静点……夫人，也许他只是在酒馆喝醉了呢？”
“我丈夫不会的，他告诉过我他从不会喝醉！”
男主人夜不归宿？不对……似乎并不简单。
瑞斯隐隐嗅到了事件的味道，他不动声色地靠过去，拉了拉其中一个警员的衣角。
“发生了什么事？”
后者一扭头，看到来问自己的是最近警局里著名的重案组之虎瑞斯.塞恩先生，于是流着冷汗如实开口。
“她是罗尔，罗尔.霍尔的妻子，昨天罗尔一天没有回家，她很担心，于是就找过来了。”
“霍尔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瑞斯问道。
“不错的人，重视家庭，能力出众，会喝酒和抽烟，但不沉迷。”警员回答道，接着，又小心地凑到瑞斯耳边道。
“昨天和罗尔交接的那几个家伙证明了他昨天一换班就说要回家去了，而且今天换班的时候，罗尔也没有出现。”
“所以有人推测说……”
后半句话瑞斯已经猜到了，罗尔可能也遭到了毒手。
会不会也是天使干的？
可是前两个被天使杀死的都是人品恶劣的警察中的渣滓，而罗尔的风评可并不一样……
瑞斯思索了一下，继续问：“罗尔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我是指日常之外的事，比如得罪了什么人……或是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警员摇摇头，肯定地道，“他一直都在上班，下班，回家陪妻子，他的孩子才刚出生几个月。”
“至少这段时间，即使他有时候会和我们一起去……喝酒，但也不会神志不清或是惹事。”
“不过，更远的时候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
瑞斯点点头，但眉毛却皱的更紧了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天使”的动机就耐人寻味了啊。
这时，慌张的脚步声自远处靠近，有人跑了进来。
那是一个光头的警员，瑞斯对他有点印象，他似乎叫艾登。
正在骚乱中的人群不由的停了下来，视线纷纷望向了他。
而那名警员刚一进来，就惊恐地大叫：
“罗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