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还是一条命。”她失神的呢喃着。
“樊芷姑娘。”那种声音又来了。
樊芷怔怔地跪坐在地上，随着端木风阖的话缓缓抬起头。
她就那么呆呆地仰望着端木风阖的眼睛，脸上茫然得好像三岁孩童。
端木风阖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用那种蛊惑人心的声音说道：
“你看，你手上的毒马上会蔓延到心口，那时必然无药可救。只有砍掉这条胳膊，你才有获救的可能。”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甚至有些枯燥，好像是死板的教书先生，在正午时分背的书。
樊芷却听的很认真，很安静，似乎被这声音迷住了。
她随着端木风阖的话低头，看向手上大片的乌黑。
那片乌黑从两点黑漆漆的洞向外蔓延开来，蔓延开来，仿佛侵蚀了她的手臂，正一点一点爬向她的肩膀。
“啊！”她突然凄厉一叫。
下一秒，寒光乍现。
樊芷竟然毫不犹豫抽出佩剑，一把斩断了左臂！
一条半黑的手臂立刻被甩了出去。
刹那间，大股鲜血自左肩澎涌而出，“哗”地喷溅在石壁上，又流下来，拉出条条血迹。
而那条手臂则“砰”地掉在了地上，白嫩的皮肤沾染着大片乌黑，汩汩的鲜血从缺口处流出来。
这场面着实骇人，端木清黎和橙荷已经转过头开始干呕。
橙粤峰毕竟见多了这种场面，立刻箭步上前，利落地拿出纱布，为樊芷包扎止血。
樊芷再次跪坐下去，双目无神地望着那条断臂。
“一只手，还是一条命。一只手，还是一条命……”她魔怔一般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对肩上的血洞视若无睹。
橙粤峰恪尽职守地为她包扎着，双手却不可抑制地颤抖——
那个传闻，那个传闻果然属实，岱王殿下真的有妖惑人心的能力！
樊零怔怔地看着端木风阖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恍然。
他为何有那样奇异的声音？这种蛊惑人心的能力，又是什么？
橙粤峰为何一副惊恐的模样？他在怕什么？
端木风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烛光下某双摄人心魄的凤眼。
这种感觉，竟与某人那勾人魂魄的眼睛有些相似！
纷杂的思绪扰得樊零莫名烦躁起来。
“樊芷姑娘，血已经暂时止住了，但切记，这处不可大动。”橙粤峰站起来。
他又补充道：“体内可能还有未清的余毒，出去后还是要赶紧解毒。”
樊芷这时也已从那种魔怔里恢复过来了。
她不哭不闹，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左肩，好一会儿才道：“谢谢橙大人，谢谢岱王殿下。”
说着，右手撑着地面，踉跄着站起身。
在众人的注视下，樊芷径直走向那条断臂。
“要……要捡回去吗？”端木清黎脸哆哆嗦嗦地悄声道。
然而，樊芷只是怔怔地看了会儿那条凄惨的断臂，然后一个人无言地走出了山洞。
“都出去吧。”橙粤峰对众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