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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挑柴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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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当年杰布派折戟荣州,一座金山被丐帮夺了去,自是心中不甘,但四个弟子中了“九天道人”的广寒指恢复便用去了两年的时光,特别是大弟子丹增不能不等他。恢复后的四个弟子苦练三年,其他弟子更是五年之中未曾懈怠一日,除了最迟入门的十三弟子曲礼与十四弟子强巴,其余弟子都已能用两头皆是单股的金刚杵了,其中五弟子索朗于“龙鳞指”已入了门,丹增与仁增两个大弟子更是于“龙鳞指”已有小成。

    眼见众弟子武功大进,伦珠上人再也按捺不住夺回盐路报仇雪恨的想法了,同两个大弟子商议:九天道人武功在三拨仇人中武功最高且路程最远,先放在一边日后再说;段家最重信义,由伦珠上人挑战段家掌握决策权的段思平是最简单却也是最合适的方案;把守盐场的丐帮大义分舵人数众多,由大弟子丹增带领九位师弟同去荣州;二弟子仁增与剩余的三位弟子留下,虽然近日因雁门关外被后晋割让给了契丹,在此生活的土谷浑部备受契丹欺压而无暇旁顾,拉萨王身边还是不能没有好手相陪的。

    得知段思平已夺了大义宁国的江山,建立了大理国,已不在通海居住而是在大理皇城,杰布派放弃了师徒一起出发,到了通海后分开的计划,改为路途远的丹增一行先走,伦珠上人晚出发半月,算好来回大概路程,师徒两路在这剑川联络。若是丹增等人得手,便叫次仁一人回来报信就可,然后就让拉萨王选出一百精兵分几次入川巩固荣州盐场的防卫(拉萨王手下兵马数以十万计,但不可能派太多人入川,否则必定引起后蜀朝廷察觉警惕)。千千

    丹增十人武功高强,尽捡偏僻山路行走,吃了不少苦,这日终于到了大公镇,探听到丐帮大义分舵便设在从前自己居住的那座小山上,武功最高的丹增叫师弟们藏在森林中,独自一人在那小山左近隐伏观察。

    丹增逐渐掌握了丐帮大义分舵的布置,分舵主鲁师盟领大半人手在盐场照应,九袋长老奚长流同余下的帮众坐镇分舵所在。其他人倒还罢了,这奚长流是交过手的,这五年来丹增武功虽然精进不少却是浪费了两年的,人家五年前同自己半斤八两,如今多修两年,恐怕要略胜自己了。

    这次杰布派势在必得,因此丹增慎之又慎,一连几天伏探丐帮大义分舵的方方面面,第四日上竟听到了意外的好消息,奚长流告诉鲁师盟自己要出远门接一个人来大公镇,这一段时间自己不在分舵,把盐场看好就是,五年了丐帮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紧绷着保持最高的警戒,不想便为杰布派所乘了。

    第五日上一大早奚长流离开了分舵,不管他去接的是什么人,总之好一段日子大义分舵没了大高手,凭自己十兄弟的造诣,一举荡平丐帮大义分舵不成问题。

    此时中国四分五裂,交通阻隔,丐帮虽已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只是因为其他帮派人数更少而已,帮众尚不足万人,其势力范围与绝大多数帮众在中原黄河流域一带,这大义分舵乃是丐帮专为入川而新建立的分舵,当初只有一百多名帮中挑选出的好手,经过五年的发展如今有七八百人,七成分布在荣州以外的蜀地(依照同九天道人的约定,青城山百里之内是不去的),剩余三成在分舵所处的大公镇,这三成的大半平日主要的帮务便是守卫盐场,在小山之上只五六十人。

    丹增还是又加了一份小心,又等了半日,确认奚长流走得远了,在午饭后师兄弟十人突然跃进小山上的院内。之所以选择在午饭后动手,一来因为用餐时丐帮帮众都聚在一处,让他们连成打狗棒阵就麻烦了,二来午饭后是人每日最感昏昏欲睡之时。

    杰布派十人点倒外围几个把风的丐帮弟子进入院内,果然此时丐帮帮众散在几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丹增师兄弟务求速战速决,先点对手穴道使之失去抵抗能力,后面如何处置便好办了,一时院内金刚杵四下翻飞,不一会十人已点倒了大半的丐帮弟子,只余十几个相互离得不远的好手组成三、四个小的打狗棒阵苦苦支撑。

    因为这十几个好手不同于前面被快速解决的丐帮弟子,武功既高又有打狗棒阵辅助,杰布派十人需得尽展所学方能克敌,武功手法便不能从容不迫讲求什么潇洒自如了,因此丐帮最后这十几人被制服之时便并非全是被点了穴,有的被分筋错骨,有的被断胳膊断腿。

    待将院内丐帮帮众都打倒后,丹增狞笑道:“五年前你们丐帮没有取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也不会要你们的命,只将你们的琵琶骨捏碎了废去武功便是,待会盐场那些人也一般办理。”

    杰布派十人便要开始动手将丐帮帮众的琵琶骨一一捏碎,忽然米玛指着一人笑道:“我认得你,上回你被我击碎了膝盖,这回又被我师兄打断了腿,你的腿难道是狗腿不成?太也不堪一击了吧!”米玛说得正是五年前与之交过手的那名丐帮六袋弟子,五年过去了,依然还是六袋弟子。

    本来按理此人应升了做到七代弟子,但丐帮帮主觉得能得大公镇盐场多亏了九天道人出手实属侥幸,这新建的分舵还需多经历练,因此五年来大义分舵不曾升迁一人,奚长流的副帮主梦亦遥遥无期,眼下丐帮仍然没有副帮主这个职位。大义分舵上下明白无人升迁的缘由,五年来憋着一股劲将蜀地盐路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想今日又为杰布派所乘,更不知日后如何面对帮主与帮众。

    这六袋弟子向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虽然因腿断倒在地上,依然昂首说道:“要杀要剐只管动手便是,你们看看大义分舵可有一人会皱一皱眉头开口讨饶的,便是武功被废,但教有一口气在,早晚要打断了你们的狗腿。”

    米玛不怒反笑:“好大的口气,江湖中人靠得是武功不是嘴巴,你们都这样了,还吹什么大气!”

    丹增忽道:“有人来了。”他的几位师弟凝神细听,过了一会,次仁说道:“是有人来了,似乎身负重物,脚步声很大,只有一人,不可能是武功好手的脚步声。”丹增道:“既然来了便不能走漏了风声,待会一并捆绑了。”次仁道:“是,大师兄,连他狗腿一并打断。”

    只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汉子挑着一担柴进到了院中,扁担两头都是好大一捆,寻常男子挑的两头加起来同这汉子一头挑的差不多,但这汉子身形高出常人一头,两捆柴禾虽巨竟无不谐之感。

    这汉子见了满院子人,一愣,从肩上卸下扁担,说道:“刚才听到什么狗腿的,吃了狗肉都撑的躺在地上不想动了吗还剩的有肉吗?我今日挑的柴多,给赏一块狗肉吃吧,一块也成啊!。”

    听他一口川音,应是当地来送柴的乡民,次仁笑道:“他娘的就知道吃,你这个傻大个。”丹增招招手道:“你过来,我给你一块狗肉。”

    汉子呲牙一笑,说道:“咱个子高可不傻,你们喇嘛我知道是来化缘讨食的,还得问丐帮的人要狗肉,丐帮的人见了乱咬的疯狗往往打了来吃,我可跟着吃过不少回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次仁怒道:“放肆,你个乡巴佬居然敢这样跟我大师兄讲话!”汉子瞪大眼睛,表情夸张古怪,说道:“你怎地晓得我的乳名叫四儿”次仁哈哈大笑,笑罢说道:“你还说自己不傻,嗯,世间的傻子又有谁自承是傻子的。”

    汉子忽然冷笑道:“我自然不傻,你说要打断我们丐帮人的腿,我便先打断你们的狗腿吧。”

    丹增一凛,看这汉子一身布衣虽有几块补丁,肩上却没有背负哪怕一只小麻袋,怎会是什么丐帮中人,而他适才淡淡的一句还说得是打断“你们”而不是“你”的狗腿,再看他平静无光的眼神,丹增脑中又浮现出了九天道人的样子出来,脱口大叫道:“抄家伙,不可轻敌。”他的九个师弟虽然将信将疑,还是手持金刚杵,围在了丹增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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