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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变乱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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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福九年二月初三,契丹兵在戚城包围了高行周、符彦卿及先锋指挥使石公霸。起先,景延广命令诸将分地而守,不许相互救援。此时,高行周等告急,景延广拖着慢慢才报告了晋帝,石重贵得到消息马上亲自带兵来救援。契丹兵解除包围退去后,高、符、石三将在晋帝面前涕泣着诉说救兵来得太慢,他们几乎就不能免于一死了。

    二月初五,义成节度使李守贞等到达马家口。契丹遣派一万步兵修筑堡垒,在堡垒外围散布骑兵戍守,其余兵众数万人屯驻在黄河以西,有船数千艘运渡兵卒。

    契丹修筑堡垒没过多久,晋兵迫近过来,契丹的骑兵退走,晋兵就接着进攻其堡垒,攻打了下来。契丹兵大败,骑马过河逃命的被淹死几千人,被俘、被杀的也有几千人。黄河西边的契丹兵痛哭着退走,从此不敢再向东来,中原王朝难得地打了一个大胜仗!

    二月初八,定难节度使李彝殷奏报:自己统兵四万从麟州渡过黄河,侵入了契丹境内。初九,晋帝任命李彝殷为契丹西南面招讨使。

    过去,契丹主取得贝州、博州,都对这个地方的人加以抚慰,或者拜授官职、赐给有纹彩的官服,等在戚城及马家口打了败仗后他就恼羞成怒了,把所掳得的民众都杀了,俘获的军士都烧死。契丹主的所作所为引起了晋国人的愤怒,大家团结合力,奋起斗争。各地抵御击退契丹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国。

    开封寿昌坊的赵弘殷家中,杜氏对丈夫言道:“你那不省油的香孩儿早有同几个伙伴出去闯荡之心,这两天听了朝廷兵马与契丹大战,更是心猿意马,背地里商量着要去投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杜氏抽泣起来,赵弘殷却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夫人先以死相挟稳住他一段时日,待时机到了,一拜堂成亲还不将他栓的牢牢的!”杜氏停止抽泣,问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可又到哪给他说个可心的媳妇儿去!这小子要不愿意,那便是九头驴也拉不回来!”赵弘殷笑道:“夫人这是灯下黑了,你不想一想,那贺都将之女与咱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加上我这都指挥使同他家结亲,能有不允之理!”杜氏恍然大悟,道:“嗯,香孩儿今年十八,那贺宝宝今年十六刚过‘及笄之年’,这倒真是佳配,想不到你一军主将竟有这等细腻心思。”

    杜氏忍不住夸赞了丈夫几句,赵弘殷摆手道:“咱这儿子气度不小,但争强好胜,平日少不得与人口角,我早注意到这贺家小女时时维护香孩儿,咱儿子又不是傻子,知道谁对他好,他俩若成了,必定恩爱,这也是贺家女儿是咱们看着长大之故,换作远些的女孩子,我又怎能了解她的品行如何”杜氏道:“那我这几日便安排提亲之事。”赵弘殷道:“此时前方还在打仗,提亲不能如平素大张旗鼓,你给贺家说清楚,他家也理会得,先悄悄把聘礼下了,待时局和缓之时,赶紧给孩子们办了就是。”

    赵弘殷最后道:“对了,还有一事,匡义已然六岁了,该是打根基修炼童子功的时候了,到时候你莫见了儿子练功受苦又心中不忍。”杜氏道:“咱家世代习武,于此节我还是想的明白的,习武乃是强身健体,我怎能不赞成,可怜我那匡济孩儿还没有福分长到习武的年龄呢!”赵弘殷见她提起早夭的长子,赶忙岔开话题。果然之后外表强悍内心孝顺的赵匡胤在母亲以死相挟下,答应暂不考虑离家之事了。千千

    杨光远带领青州兵,想向西与契丹兵会合。天福九年二月十五,晋帝下诏,命令石贇分出兵马驻扎在郓州,来防备杨光远;诏命刘知远带领本部兵马从土门出恒州,进击契丹,又命他在邢州与杜威、马全节会合。刘知远引兵驻扎在乐平不再前进。

    二月十九日,杨光远围困棣州,刺史李琼出兵把他打败,杨光远烧了营寨退回青州。二十日,后晋朝延任命前威胜节度使何重建为东面马步都部署,统兵屯驻阶州。

    成州义军指挥使王君怀率领所部千余人叛晋降蜀,请求当向导去攻取阶、成二州。二十一日,蜀人攻打阶州。

    契凡假装舍弃了元城退去,把精锐骑兵埋伏在古顿丘城,来等待晋军与恒州、定州之兵会合之后再迎击它。

    邺都留守张从恩几次奏报北虏已经遁走,大军打算进击追逐,后来由于遇上下大雨而停止追击。

    契丹设下埋伏,等了十天了晋军也没来,人马饥饿疲乏,老叛徒赵延寿说:“晋军都在河上,惧怕我们的精锐,必定不敢向前;不如就地攻下其城,四面合兵攻打,夺取黄河上的浮桥,那么天下就平定了。”契丹主耶律德光听从了他的话。

    三月初一,耶律德光亲自领兵十余万在澶州城的北面排开阵势,东面和西面横向包围澶州城的两角。晋人登城观望,看不见契丹大军的边际。

    高行周的前锋部队在戚城之南,与契丹兵交战,从晌午杀到日落,互有胜负。耶律德光指挥精兵向着中军进击而来,晋帝石重贵也率兵出来摆开阵势等待他过来。契丹主望见晋军的盛况,对左右说:“杨光远说晋兵之半数已经饿死,现在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耶律德光使用精锐骑兵从左、右两翼攻打,晋军丝毫不动,万弩齐发,飞矢落下遍地都是。契丹兵稍向后退,再向晋军的东翼进攻,也攻不下来。苦战到晚上,两军站战死的不可胜数。天黑以后,契丹引兵后退,在三十里之外扎营。

    三月初三,契丹主帐中的小校盗其马逃来晋军,说契丹已经传递木书信契,收军北去。景延广怀疑有诈,关闭军垒没有追击。

    耶律德光这回真的退兵了,契丹大军从澶州向北兵分两路,一支出沧州、德州,一支出深州、冀州,所过之处,大肆焚烧抢掠,方圆有一千里地,民间财物几乎被抢光了。耶律德光留下赵延照为贝州留后。麻荅攻陷了德州,捉住了刺史尹居。

    后晋在中原与隐忍多年的契丹交战,同一时期的闽国也发生了重大变故。闽国拱宸都指挥使朱文进、阁门使连重遇,杀了康宗王昶以后,常常害怕国人声讨他们,便互相结为婚姻,用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闽主王曦对诛杀很随便,他曾经游览西园,因为醉酒杀了控鹤指挥使魏从朗。魏从朗是朱文进、连重遇的党羽。

    王曦曾经在酒兴正浓时吟诵白居易的诗道:“惟有人心相对间,咫尺之情不能料”,边诵边举酒对着朱、连二人。王曦的意思是人心难测,朱文进、连重贵会意成王曦赞扬他们的忠心,二人起立向王曦躬身行礼,感动的一边流泪一边再拜,表白说:“臣子侍奉君父,哪能有二心!”王曦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二人大为惶恐。

    本来独享宠爱的李后妒忌尚贤妃受到闽主的宠爱,想要谋杀王曦而立她自己的儿子王亚澄为帝,派人告诉朱、连二人说:“主上对待你们二位很不公平,怎么办?”适逢李后的父亲李真生病,后晋天福九年三月十三日,王曦到丈人李真的府第问候疾病。朱文进、连重遇指使拱宸马步使**在马上把王曦杀了。

    朱、连二人召集百官到朝堂,向大家宣告说:“太祖昭武皇帝光辉地开创闽国,现在子孙**暴虐,使他的遗绪荒废坠落,上天厌弃王氏,应该另外选择有德的人拥立他为皇帝。”众人不敢讲话。连重遇便把朱文进推拥上殿升座,穿上帝王的衣服冠冕,帅领群臣向北面再拜称臣。

    朱文进自称闽主,把王氏宗族从王曦的弟弟王延喜以下少长五十余人,全部收拘,都杀了。埋葬了闽主王曦,谥为睿文广武明圣元德隆道大孝皇帝,庙号景宗。朱文进任用连重遇总领六军。

    礼部尚书、判三司郑元弼抗驳不服,认为闽国是王氏创立,王氏治理闽国已历三代,朱文进没资格当闽国皇帝。朱文进罢黜郑元弼回归田里,在他将要投奔建州王延政时,朱文进把他杀了。朱文进还下令遣出宫人,停止营建,以此改变王曦的政策以拉拢民心。

    殷主王延政听说闽国变乱后,遣派统军使吴成义领兵征讨朱文进,未能取胜。朱文进加封枢密使鲍思润同平章事,任用羽林统军使黄绍颇为泉州刺史,左军使程文纬为漳州刺史。王延政手下的汀州刺史同安人许文稹见王延政打不过朱文进,就献出守郡向朱文进投降了。

    朱文进遣派使者到南唐通知自己即位的消息,南唐主李璟认为他是弑上谋逆,把使者囚禁起来。李璟将要征伐闽国讨逆,正好遇到天气暑热疫病流行只好暂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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