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裙子，挺适合你的。”林奇顺口道。
“诶，你看出来换了裙子啦？”比安卡绕了一圈道：“这件是我自己做的。”
当然能看出来，白色变成红色看不出来才有问题吧……林奇想着，说出口却道：“很好看，没想到你还会裁缝。”
“嗯，本来是几年前我学会施法之后，用控制剪刀来练习精细度的。没想到还挺有意思。而且自己做的话，尺寸……唔，款式也比较丰富。对了，你不是说修改法师之手模型的灵感来自于制作蛋糕吗？”
林奇演示了自己之前琢磨的加入了旋回和固定因子的法师之手版“搅拌器”，然后一边用法师之手去制作蛋糕，一边把施法模型详细绘制和解释给比安卡听。
“咦？你这里的模型因式是怎么回事？”比安卡忽然惊讶道。
林奇看了一下，原来自己这里的模型直接使用了“递归”的方法。
递归这个概念其实非常简单，前世有句儿歌就是一个典型的递归：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说，从前有座山……”
当时的计算机编程中也有递归这个思路，好处就是非常容易用，坏处是调用的系统资源开销比较大，性能会更差。
之前林奇修改模型的时候，就发现源力之海处理施法模型的时候，速度惊人的快，无论怎样的复杂度，几乎都在传递上去的瞬间，就把用来实现效果的源力“水滴”提供下来了。
因此林奇也就不怎么操心性能问题，怎么方便怎么来。
打个比方，就好比用一台超高性能的电脑，一些优化不太好的游戏也能跑的很快。
林奇不由得想，是不是正常施法的时候，处理速度并不够呢？
“唔，我重写一下给你看。”林奇把施法模型换成正常的循环，发现比安卡还是摸不清头脑。
“你……这里怎么套了这么多模型，模型还套着模型？”比安卡把林奇绘制和写的几张模型稿纸铺在桌上，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
原来是对整个思路都不理解……林奇一下想通了。
正常施法模型的构建，有点像手工制作的复杂钟表，或者绘制一个精美的迷宫。需要法师一点一点设计精妙的结构，实现部分功能，在思维里搭建完成。
自己制作的模型却更像是计算机软件，或者模块化的现代生产。因为能量弦的完美记忆，自己得以分解了大量不同功能的因式，形成不同功能的模块。
整体思路上相差很大。
林奇正想从基本上解释一下，比安卡却抬起手来：“等等，我好像有点想通了。让我自己看看。”
林奇懂得这种有了思路的时候，需要自己思考的状态，点点头就继续做起蛋糕来。
蛋糕做好的时候，比安卡已经把桌子当成地板一样跪坐在上面，铺着的稿纸上多了许多她自己演算的式子。
“是这样……你使用了大量的单独模型，每一个的功能都比较单一，但是变化度很高……组合起来的话……”少女睁大了眼睛，高速思考让她的脸颊和额头都微微发红。
“原来如此……”少女又闭上眼睛，取过一把餐叉，嘴里念咒。
片刻之后，餐叉居然开始往复振动！虽然幅度还比不上林奇释放的那个高振版本的法师之手，但是方式确实是一样的。
少女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林奇道：“释放完成后就不用再分神控制了，而且这样修改起来要容易的多……神啊，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思路的？”
林奇才是真的大吃一惊。比安卡居然在从没接受过这样的思维方式的情况下，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彻底理解，而且居然复现了……
不愧是真正的天才……林奇想到自己前世初学计算机编程的时候，理解这些概念乃至亲自动手实践所用的时间。比安卡如果在前世，估计也会是那种年纪轻轻就很多成果的学者吧。
“还很粗糙……”少女停止施法，摇摇头。她取过两张稿纸，对照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直直盯着林奇的眼睛：“教我！”
比安卡此刻的神采，林奇从来没在她身上见过，却又十分熟悉。如同大厨看到了新的菜式，画家看到了世界名作，学者看到了轰动性的论文时会有的神色。
就好像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纯粹。
林奇取过餐叉，顺手叉起餐盘里的蛋糕，举到比安卡面前：“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脑力，然后再继续吧。”
少女张嘴咬了一口蛋糕，嘟哝着道：“你这是答应了？那快点教我！”
这时比安卡好像才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的姿势不太雅观，轻轻跳下来，额头倒是没那么红了。
两人继续交流和练习施法，时间过得飞快。比安卡对于模型精细控制和高效提升施法效果的改进上非常厉害，林奇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天色渐晚，比安卡准备回去了，林奇送她到门口。
“难以想象，你前一段才刚刚成为一环法师吧？居然都开始深入修改术式了。”比安卡之前已经把林奇说的很多思路都记录了下来，现在把那些纸张订在一个小本子里。
“要知道能做到类似手的功能，精细控制就已经很难了。你改过的法师之手都完全可以换个名字，不单单叫‘法师之手’了。都可以起一些自己的名字去协会登记了。”
林奇还是第一次听说登记新法术的事情，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很多独特的修改版法术模型是可以当做新的法术去登记甚至售卖的。
不过这里并没有所谓专利的概念，不管是从什么途径学到的法术，学会就可以随意使用。自己从图书馆抄录或者用拓印术复制法术也是很常见的。没人会觉得还有必须给发明者付钱这种事。
“唔，没想到你谈及法术的时候会这么专注。本来还想教你戚风蛋糕和碳酸饮料的制作呢，比法术简单多了，一学就会。”林奇打开门，顺手给比安卡放了一个亮光术。
“我才不要。你答应过我想吃就可以来吃的。”少女小声道。
还是很像小孩子的脾气啊。林奇微笑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