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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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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琥珀惊奇。

    那声音幽幽地说,“你们来过,我知道,来…找东西,但是被…主人吞掉了。”

    “吞掉了?”琥珀有些惊慌,“还在麽?”

    “在的,那个记忆坚强,未被主人吸收,我…带…你去。”

    琥珀只能朝着黄雾点头,虽然看不见那丝湿气到底是谁,但好歹比自己瞎摸乱撞的强,谁知道雅曼的记忆这样浑浊?也不知道她到底存了多少怨气。

    这一次要轻松许多,到底有人引着,不用四下摸索,有了方向感,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信心。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丝湿气突然停住不前,琥珀有些奇怪,四下里依然浓雾弥漫,只不过颜色黯淡了些许,不再是那种姜黄色,接近了乳白的颜色。

    “向前,便是她压制的记忆,感受你熟悉的,便可以找到。”湿气轻飘飘地说。

    琥珀再次点头,向前伸出双臂,走了两步,便似触到一堵透明的墙。她慢慢闭上双眼,摩挲着感受墙后面的气息,有一点若有似无的气息在不远处盘旋,隐约可以感受得到。她大致估摸着,慢慢移动脚步,朝着那股子熟悉的气息而去。

    “琥珀?有意思的名字。”

    “绮梦,我欠你的一定还给你。”

    “墨染,为何我们之间要有这样的仇恨?”

    那一声声呼唤,另琥珀心生酸涩,引导着她向前。眼前蓦然一亮,一颗晶莹的白珠儿从浓雾中悄无声息钻出来,琥珀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突然睁开双眼,伸手向前一抓,将那调皮的白珠儿抓在手心之中。

    “找到你了。”她不由惊喜,手腕处的血珀珠子发出隐隐的嗡鸣声,心下莫名觉得温暖。她知道这是血珀与朝暮的心告诉自己找到的记忆却是朝暮的,既然已经确定,她毫不犹豫地将白珠儿塞在怀中,扭头折返。

    “等…等…”四下里响起一片焦急的声音。

    琥珀顿步,知道是那引导自己的记忆游魂。

    “你想要什么?”

    “我们…要…离开。”一时间,男声女声交叠在一起,汇成一句话。

    琥珀点点头,她大致能猜出,这些必是雅曼收集来的记忆,被禁锢在此处,不得脱身。有些被吞掉,有些则被改换重新回到主人那里,还有一些在黄雾之中渐渐迷失……

    “我…们,给你看。”

    琥珀双脚一空,突然下坠,她有些惊慌,忙捂住胸口处的白珠儿。速度极快,时间不长,突然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她忙挣扎游出水面,待得上了岸。四下张望,才发觉这是深山,一处悬崖下,瀑布喷涌而下,在山脚下汇聚成一处潭水,四周是茂密的树林。

    四下里静谧,只有水流的声音,琥珀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鸟鸣虫叫都没有,也太安静了些。

    正自想着,便有声音传来,她站起身,向对岸眺望。有女子在河边吟唱,一身洁白的衣裙,面容看得不甚清晰,但在阳光照射下透着晶莹的白皙,声音清澈且熟悉。

    琥珀知道,这便是雅曼本身了,她仔细盯着那抹丽影看着。却见她侧坐在水边一块大石之上,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看着水面上的倒影,不是发出轻轻的咯咯笑声,极是满足欢喜的样子。

    “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呀…嗯,我很满意呢。”她像是在和谁对话,一边笑一边嗯呀地点头。

    “相信他一定会看到我。”雅曼突然仰面开心大笑,片刻之后再次低头,殷切地说着:“我一定听话,会收集更多的游魂给你,你放心,我知道,每个满月必要吞下她人幸福的梦境。嗯嗯,先要找到一个梦器,以此为模,打造我自己的梦器,入梦要找意志薄弱之人,受过惊吓之后更好控制。嗯嗯,是的,若有机会,遗梦坊我会去探一探,意志坚定之人,不好入梦,但可通过梦器介入…”

    四下安静至极,也因此雅曼的声音格外清晰,琥珀屏息凝神静听,竟慢慢悟出些许。她惊疑不定,也朝水底望去,这一望不要紧,竟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那水底满是苍白的面孔,紧闭双眼,沉睡在水底。

    “是的,了了心愿,我便回来,我知道…”雅曼的声音渐渐低沉,“用魂滋养梦器,便可复制制造新的梦器,每个月圆之夜,我会先送生魂回来的…”

    琥珀后背渗出冷汗,耳边雅曼的声音越发低沉,她盯着水底的人脸,紧紧捂住嘴,慢慢向后退开。

    “你是谁?!”身后突然传来幽幽地声音,琥珀觉得头发根都要立起来,她猛地转身,还未等看清身后人的面容,突然身子向上飞起,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将她紧紧扯住,急速向空中倒去,下面河滩上站着阴沉着脸的雅曼。

    “救…我们…离开…”无数声音从耳边划过,带着深深的绝望。

    琥珀无法回答,只是被不知力量大力扯动,黄雾褪去,她天旋地转一般跌到实处。耳边有焦急地呼唤,眼皮太重了,头也晕的不行,口鼻处火辣辣的疼,琥珀心到,这雅曼莫不是精神错乱了?求而不得,便要如此大的怨气?

    “我…还…活着。”她挣扎着坐起,嫌弃地拨开身边哭哭啼啼的朝暮,“你们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哎呀,坊主,我们也拦不住啊。”缀画摊开双手,一脸无奈,“那边毕连海突然说起梦话来,傅朝暮便疯了一般冲过来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朝暮再次鼻涕流哄地贴上来,“他适才喊放过建成,叫的别提多凄厉了,我还以为是你出事了。”

    “诶?”琥珀有些奇怪,“建成?我刚才如梦根本就没看到建成啊?”

    三人面面相觑,皆不明白这话从何而起。隔壁隐隐有哭泣声传来,若菱突然一拍脑门,惊惧喊道:“不好,建成怕是有事。”

    琥珀心往下一沉,原来如此,她根本就知道自己要入梦,她是故意让自己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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