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
他的全名是叫什么来着？
“舒南荀。”
姜云容靠在墙边轻喃出声，凤眸微睁，眼底满是错愕。
就连一旁的护工在喊她都完全没有听见，完全沉浸刚才爆炸性的消息中。
又听电话的另一端男人开口，男人的声音疏朗清润动听。
他说，“我是舒瑶的哥哥，舒南荀。”
……
一旁的凌阳挂断了电话，默了默还是走到了秦九霄的身侧。
“小少爷，少爷让您回去。”他低声道。
父亲么。
秦九霄眉目稍显不虞，却没有多说，他只是看向舒瑶，“瑶瑶呢？”
“我……”
舒瑶刚要说话放在兜里的手机先震动了起来，她心虚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来电的显示人，艾萨。
“舒瑶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在哪儿啊？”
艾萨的声音很着急，说话也气喘喘的，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
舒瑶想起之前还因为秦九霄险些走丢，害的她们聚会不算得上很愉快。
如此种种，舒瑶更不忍心回绝艾萨。
她看了一眼秦九霄，低声道：“我在剧组。”
“你发个定位来，我马上过去，我有急事。”艾萨话语连珠。
这下舒瑶是彻底走不开了，可好不容易才把这个男人给哄好。
她头一次有了那么愧疚的感觉，都不敢去看秦九霄。
“我——”
“你去吧。”
话还未完全说出口，秦九霄像是了然于心，抢先在舒瑶开口之前说了出口。
舒瑶讶然，探出脑袋特地去看他的脸色，“真的可以？”
“嗯。”秦九霄低低应声，纯净的眼眸在舒瑶猛地凑近时有些不自在。
看来刚才的方法很有效，男人还没有从这里缓过神来。
凌阳微微颔首，“那舒小姐，我们先走了，您有事尽管吩咐。”
尽管凌阳做了最后的告别，秦九霄仍如个孩子般，走的一步三回头。
看着可真像是在橱窗里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买不走的小孩子，恋恋不舍的。
舒瑶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地淡出了视线，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地褪去。
她下意识摸了摸手链，听了艾萨的话其实心里莫名不安。
不多时。
艾萨匆匆而来，她来的匆忙，短发凌乱地飘扬着，没走两步就险些踉跄要摔。
她却顾不得那么多，跑的如一阵风，一头直接扎进了舒瑶的怀里。
“舒瑶。”艾萨抱住了她，又忙从她怀里退开，“舒瑶，我跟你说。”
舒瑶被拽到了旁边，其实剧组的人都已经收工了。
大家都是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片场都不剩几个人了，但艾萨看着很警惕。
她们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艾萨这才开口。
“舒瑶，你了解舒沐柔吗？”艾萨抓紧这个时间追问。
舒瑶眸色一动，察觉到了什么，“了解，她曾经算是我最了解的人。”
怎么会不了解呢。
前世，舒瑶痴痴地真的以为姑姑带回家了个小可怜。
她以为真心能换真心，可怜这在孤儿院的妹妹，反而记恨起父亲的不负责。
但事实给了舒瑶狠狠的一巴掌，把她打醒了。
“我叔叔——洛斯家主他居然说舒沐柔是他姐姐的遗孤。”
“这怎么可能？那位大人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
艾萨谈起来比舒瑶都要激动，因为艾萨也深的洛斯家主的遗传，她对血脉看重。
无法接受像是舒沐柔这样肮脏的人，居然与自己称之为家人。
这是艾萨不能接受的，她知道外人可能不会理解，但洛斯家族一贯为血脉疯狂。
“当然不是真的。”舒瑶很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这点，舒瑶比任何人都要肯定。
舒沐柔的母亲白字黑字是燕城李家大小姐，李清雅。
最关键的一个点是，舒雅雯与李清雅是好闺蜜，好朋友，她们从小便相识。
否则李清雅也不会认识到她的父亲舒博安，正是因为舒雅雯牵的线。
“可是我叔叔拿到了DNA报告，上面明明白白写了舒沐柔的确是！”
艾萨也不敢相信，只是她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还不等舒瑶再开口，艾萨当即抓着了舒瑶的胳膊，“你知不知道暗河？”
暗河。
前世秦九霄会落入陷阱，离不开‘暗河’的存在。
这两个敏感的字眼一下摄住了舒瑶，她微微瞪大了眼。
艾萨看舒瑶反应还以为是她知道。
“你知道是不是？婶婶说那儿可以买到信息。”
舒瑶摇摇头，企图让艾萨冷静下来，温声道：“别着急。”
“舒瑶！我不要这样的人成为我的家人，更何况是——”
艾萨说不出来那些话，但事实上一定会演变成现实。
洛斯家主对他姐姐的遗孤执念很深，姐姐死后，他的心思就在寻找遗孤上。
甚至为了找到这个所谓的遗孤，洛斯家主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科菲洛婶婶流产多次，现在都很难怀上孩子。
换而言之，洛斯家主已经把姐姐的孩子当成了他的孩子。
艾萨觉得说不清了，情绪也愈发的激动，“总而言之，我不要跟那样的人相处！”
舒沐柔对身为姐姐的舒瑶尚且如此，要是让她成了洛斯家主的女儿。
那岂不是要翻天了！
“对了对了，舒瑶你知道吗？”
“其实李清雅不是真正的李家千金，她只是李家的养女！”
话音刚落。
舒瑶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她瞬间就转身追去。
艾萨跺了跺脚，本就是不想让人听见，谁想情绪上来了嗓门也就大了。
她们追出去没一段路，路上有疾驰而过的车。
那影子没能跑远，砰地一下摔在地上，老半天起不来佝偻的身子摔得瘫在地上。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听的。”那人颤抖着举起干枯的手说。
走近一看，舒瑶往后退了一步。
她觉得很蹊跷。
身后跟过来的艾萨定睛一看，这原来只是个捡破烂的老人家，“吓死我了。”
“我、我只是回来拿这些东西，我没、没想偷听。”
老人家颤颤巍巍地举起身边的麻布袋，里面一拖动就响起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原来是在捡垃圾。
可舒瑶却觉得这老人家不对劲，她蹲下来，那老奶奶眼神躲闪还缩了缩脖子。
“如果你不是故意偷听，您跑什么？”舒瑶轻声询问，是很轻柔的嗓音。
没有半分压迫，也没有逼问，只是单纯的困惑。
老奶奶一下迟疑了起来，她讷讷地张了张嘴，手指在地上扣扣挖挖说不出话。
“你认识秦九霄？”舒瑶想起她对秦九霄的态度，冷不丁地开口。
老奶奶反应的很快，她摇摇头，“不认识。”
“那——”
“你认识李清雅吗？”
老奶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很明显的一瞬的怔楞，连时间都被暂停了似的。
那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脸动了动，牵起满片的皱纹，干瘪凹陷的眼瞪大了。
老奶奶猛地反应过来，还是一口咬死，“不认识，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