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靠在洗手间隔间的门上，在想要不要让他哥送一只抑制剂过来给他。
刚才李丞尚在向程衍挑衅，季驰清楚地感受到。
李丞尚是亿尚影业的小少爷，现在基本接管了父辈传下来的集团产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也是bouyii做品牌推广的重要合作伙伴。
而且李丞尚这个人对信息素敏感是出了名的，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油嘴滑舌得很，和程衍这种alpha几乎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类型。
季驰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算是相识，但绝算不上熟，并且季驰能够确定之前李丞尚对他omega的身份完全不知情。
今天算自己倒霉。
季驰还在胡思乱想，突然之间，浑身乏力，几乎就是一瞬间，他双腿几乎完全失去了力气，而后，就是随之而来的alpha信息素有些浓烈的烟草味道，他扶着门框，坐到了盖着盖子的马桶上，他很难动弹，全身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而后开始发热，但还好，身体里有同样味道的信息素在压制。
他有些震惊，即使隔着两扇门，程衍的信息素还是这样冲破阻碍传了过来。他不能明确地知道外面程衍和李丞尚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大概猜得到，alpha之间的排斥和争斗，而且还是在李丞尚发现了自己的信息素不对劲之后。
烟草味混着檀木味，加上洗手间里有些浓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季驰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坐在马桶上看着头顶的灯，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
但此时此刻，他有点儿想念刚刚程衍安抚信息素的味道。
清淡的、克制的、温柔的。
季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信息素的味道逐渐淡了，他借了墙的力起身，出了隔间，在洗手池往脸上扑了些水，镜子里的自己脖子还有些红，但比起刚才应该已经好了许多。他拿了擦手纸把水擦干净，正准备出去，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程衍的声音低沉温柔：“季驰，你还好吗？”
季驰晃了一下神儿，随后笑道：“我没事，我还有一些你的信息素。”
程衍听闻，竟然莫名地红了耳根。
“嗯……”程衍向前一步，靠近了季驰，拿起了手里的西装，“把衣服穿上，有抑制剂的味道会好点。”
季驰刚想伸手接过来，程衍先一步动作，把西装披在了他身上，随之一起的，还有大概是从程衍身上沾到的一些信息素，属于身体里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和抑制剂的味道一起包裹了他。
季驰微微抬头：“衍哥，谢谢你。”
程衍沉声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季驰的头：“出去吧。”
大堂已经几乎没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李丞尚还坐在沙发上，季驰便和程衍坐到了一边。
见程衍和季驰坐定，李丞尚开口道：“季总，刚才冒犯了，抱歉。我保证，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程衍看着李丞尚，冷哼了一声。
李丞尚噎了一下：“你他妈别给我欺人太甚。”
程衍皱了皱眉：“我只是怀疑你的人品。”
李丞尚啧了一声：“我说出去有什么好处？他们季家也不会放过我的。”他瞥了程衍一眼，不悦地哼了声，“看这情况，你们程家应该也不会放过我。”
季驰有些疑惑：“李总，你们互相认识过了？”
李丞尚身为一个alpha的尊严让他对承认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抗拒，但他又觉得身为一个alpha，愿赌服输，既然是他自己先挑衅，不能输不起。思量了一下，还是说：“程衍啊，压制力万里挑一的草木系alpha，北城圈子里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季驰愣了一下，他想了想，倒也是，他自己也有听过程家小少爷的事情，但他只是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作家程先生就是程衍。
季驰开口，语气冷静又客气：“李总，刚才的事情，既然你已经表过态，那我也放心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做这种事情。”
李丞尚脸上也又换上了一副张扬的笑意：“当然，那我先告辞了。”
程衍看着李丞尚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季驰，总感觉事情结束的有些突然。
季驰看着程衍的表情笑道：“衍哥，不要再生气了。”
程衍看着季驰，又是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季驰的笑容轻松又温顺，嘴角的弧度极好看，棕色的瞳孔好像水波粼粼，上挑的眼角因为笑容微微弯起，显得干净又魅惑。
他觉得季驰是个极其矛盾的个体，他冷静克制，礼貌温和，站在那儿的时候像个完美的艺术品，但一笑起来的时候又活泼灵动，眼角眉梢都带着独属于季驰的那份美好和诱惑。
程衍当下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意识全被剥离，他只是那样紧紧地盯着季驰的笑颜，抬起手，抚上了季驰的侧脸。
程衍手心的温度透过季驰的皮肤冲进血液里，那几秒钟，他似乎也失去了意识，
他看着程衍被碎发微微遮挡的双眼逐渐靠近，那双纯黑的瞳孔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他与自己最近的距离只有一公分，一秒钟之后，季驰猛然回过了神，他几乎是瞬间抬起手，抵住了程衍的肩膀。
“衍哥。”
那一刻，他与季驰最近的距离只有一公分，一秒钟之后，季驰的声音把程衍的意识也拉了回来，他甚至有些惊愕于自己的举动，就那样把心里的想法付诸实践——他想要亲吻季驰。
程衍立即收回了手，说了声：“抱歉。”可是季驰皮肤的触感残留在他的手掌心，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用指腹轻轻地在掌心里磨蹭了几下。
他似乎理清楚、想明白了些什么。
一餐饭吃的惊心又动魄，程衍和季驰都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嗯……”季驰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下次有时间再来好好尝尝这家店的菜。”
程衍只能点头：“好。”然后起身去柜台结账。
季驰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程衍正站在店门口等他。季驰开了车门：“衍哥，还是我来开车吧，我把你送回家。”
程衍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