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知道了。”
薛华清早在接到陆先生的电话开始，就站起了身。隔着电话，恭敬的回应道。
他握着手机，抬起头向身后望了眼。
在那里，丁青和老马都在等候自己的消息。薛华清略微停顿，随后收回目光，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目光凝起，沉声说道：
“收队吧。”
语气里没有夹带着任何倾向。话罢，他把手机放回怀里，迎着两人的视线走回吧台前坐下。
“陆先生打来的。”
薛华清温和说道。他望向调酒师老马，感慨道：“马先生，荣家的那位先生为了你，亲自给陆先生通了电话。”
“荣先生？”
“我与惜朝先生没有过接触。那一位是高高在上望族之长，和我们这些最底层的下九流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老马耸了耸肩，回应道。
“对了，陆先生让我给您带两句话。”
薛华清收敛了神情，面露正色，他迎向老马的目光，沉声说道。
“应该是我要向陆先生请罪的，是我辜负了先生的看重。”
老马语气温和说道。他适时的在薛华清和丁青面前表现出了对陆先生的尊敬，现在，是他的目的达到了，再表现出强势和锋芒，就真的得罪人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更不用说，是陆先生这样神秘存在。
“第一个，陆先生批评了我，说我做事情过于莽撞了。陆先生通过电话，向你表示歉意。”
薛华清略微躬身，说道。
“第二个，陆先生让我告诉您——”
薛华清停顿了下来，拉长了语调后，严肃道：“您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全凭您个人的意愿，任何人都不得强迫。”
老马盯着薛华清，他心底里略有些不解。不明白在这一轮轮博弈过后，那位陆先生还要说出这样的话语。
“马先生。”
“陆先生让我对您说，未经您的允许，他擅自对您做出了一些调查。”
薛华清继续说道。这一句话语落下，调酒师老马神情不变，只眼眸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前者。他发现，这一位薛先生的气场好像同样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马先生。”
“您可知道陈士林老先生？”
薛华清面色不变，沉声道。
“嗯？”
丁青轻咦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这位调酒师情绪上刹那的失控，不同于他们刚来时，后者主动的揭开自己的另一面，这一刻，老马伴随着那个名字的出现失去了控制。
但紧跟着，就见到老马脸色变得极阴沉，极恐怖！
砰！
调酒师老马猛然拍向了桌子。
“告诉那位陆先生，不要欺人太甚！”
老马目露凶狠，骤的抬高了声音。他语气里压抑着的疯狂，被酒吧内留下的客人们听在了耳间。
“哼！”
“马先生，我们……后会有期！”
薛华清半眯起眼睛。随后，站起了声，冰冷的面孔下话语里夹杂着威胁。话罢，他转身就向酒吧外走去。
丁青同样是如此。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老马，转过身向酒吧外阔步，在经过一间卡座时，他抬手便将桌子掀翻在了地上。剧烈的撞击声，酒杯砸碎在地上的声响……卡座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倏而起身。
丁青停下了脚步，拔出了枪抵住了后者的脸庞。
只这一个动作，四周，迅速的黑压压站了一片。
“不要让我见到你第二次。”
丁青用枪口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轻笑着说道。话罢，手指一松，手枪顺着食指滑落，在丁青指尖转动了一圈。他迈步，同样走向了酒吧外。
在他身后。
混迹在下九流的一道道身影们，用死寂的眼眸，盯着他的背影。
…
“草！”
“草！”
出了酒吧。
丁青打了个寒颤，他拉开黑色的轿车，坐进了车内。连连的骂道，他双手摸了摸胳膊，望向薛华清，说到“老薛，你是不知道，这些家伙盯人的那个眼神有多瘆得慌。”
“这些人里亡命徒不再少数。”
“丁宗长是被盯上了。”
薛华清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说到。
“怕死我了！”
丁青混不吝的说道。
“把车往外开，然后自另一个方向绕回来。”
薛华清望向驾驶位，沉声道。他话音落下，车子当即缓缓的驶动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不去拍戏都可惜了。那位老马一个眼神，也不管我们能不能反应过来，就掀桌子暴怒。把我吓了一跳。”
“老薛，你这家伙也是。说进入状态，就进入状态了。”
丁青接连的说道：“我漕门旗下有一家娱乐公司，要不介绍你进去拍几部戏，说不得就火了，成个影帝什么的。”
薛华清没有回应，只平淡的目光望向了窗外的夜色。
“对了。”
“陈士林又是谁？那位老马一听见这个名字，神情就变了。”
过了好一阵子后，丁青忽而问道。
“马先生的师傅。”
薛华清转过了头，注视向丁青的眼睛，略微停顿后说道。
黑色的轿车绕着静谧的道路转动了一圈，没很久，低调的回到了乌鸦与皇冠酒吧外的一处巷子里。四周黑漆漆的，显得很安静。车内，丁青也没再说话，与薛华清一同安静的坐在车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忽而。
有脚步声在车门外一米远的位置响起。紧跟着，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主动的坐了进来。
“酒吧里龙蛇混杂，藏着一些望族的耳朵。”
具有磁性的男中音响起。
鸭舌帽男人抬起了头，露出了老马的模样。他看向后视镜内的两人，沉声说道：“说吧，你们知道什么？”
刚才的那一幕爆发，不过是老马和薛华清、丁青配合的一场戏。借着今晚搅动起的漩涡，坐实了乌鸦与皇冠酒吧和陆先生矛盾的一面。
“陈士林老前辈，是上个世纪江湖里最神秘的存在。”
“明八门，暗八门皆有涉猎，且精通。他在江湖里，曾闯出莫大的名头。”
薛华清没再卖关子。
带着些悠远的话语声徐徐的响起。
老马认真的听着，眼神里不断闪现出自己幼年时的经历。他爸妈死的早，就跟在二伯家生活……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在某一次，杂技团到县城里表演时，他咬着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