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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名将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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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泰二年五月初十,昭义节度使皇甫立向朝廷奏报石敬瑭叛乱。

    石敬瑭上表称:“如今的皇帝是养子,本不应该继位,请把皇位传给先帝的亲生儿子许王李从益。”李从珂把石敬瑭的表章撕碎扔在地上,用诏书回答他说:“你同鄂王李从厚本来并不疏远,你在卫州给他出主意的事,天下人都知道;至于那个年幼的许王的话,谁肯听他的?!”

    五月十四日,李从珂发下制令,削夺了石敬瑭的一切官爵。十七日,皇帝任用张敬达兼太原四面排阵使,河阳节度使张彦琪为马步军都指挥使,安国节度使**琦为马军都指挥使,任用保义节度使相里金为步军都指挥使,任用右监门上将军武廷翰为壕寨使。十八日,再任命张敬达为太原四面兵马都部署,任命义武节度使杨光远为副部署。十九日,又任命张敬达主持太原行府事,任命前彰武节度使高行周为太原四面招抚、排阵等使。

    张敬达年少时就精于骑射,作战勇猛,镇守边关以来,在塞上驻军竟使得契丹不敢从此处南下“打草谷”,可见其勇力威名!

    高行周家学渊源,他的父亲便是梁晋争雄时期与王彦章并称天下第一名枪的“白马银枪”高思继,是公认排在李存孝、王彦章之后的天下第三猛将,高思继还独创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思继拳”传世,口口相传如今已被民间传成了“四季拳”,高行周本人也曾屡败契丹。

    杨光远就是生擒契丹名将紥拉之人,他又劝明宗不要释放紥拉回契丹以免放虎归山而名动天下。

    李从珂怕石敬瑭与契丹勾连,是以起用的这几员大将都曾大败过契丹军队。杨光远离任后,定州军作乱,好在手下牙将千乘县人方太讨伐平定了叛乱。

    主帅张敬达统兵三万在晋安乡安营扎寨,五月二十日,张敬达奏报西北先锋马军都指挥使**信叛奔晋阳。**信是六年前已去世的名将安金全的侄子,与石敬瑭旧有往来。说起安金全,虽然他也曾随李存勖救潞州平河朔累有战功,但他能成为传奇的却是因为当年只要后梁有游骑出城,一定会被安金全所部捕获,后梁的巡逻侦查骑兵对他恐惧极了,称他为“安五道”,比喻他像鬼将一样有五道之能。

    雄义都指挥使马邑人安元信带领所部六百余人戍守代州,代州刺史张朗一直待他很好。安元信暗中劝说张朗:“我看石令公是个长者,他举兵造反,必能成功,您何不暗地派人去表心意,可以保全自己。”张朗不听,从此二人开始互相猜忌。安元信企图杀了张朗,没有成功,便带领自己的部属兵众投奔了**信,**信率领部下几百骑兵与安元信会合,抢掠了百井一带后,一起投奔了晋阳。

    石敬瑭问安元信:“你看出什么利害关系,竟然舍强而归弱?”安元信回答说:“我并不会观星识气,只是用人事的判断来作决定而已。谈起帝王之所以能够临御天下,没有什么比信誉更重要的了。现在,主上对令公您失去大信,至亲而且尊贵的人尚且不能自保,何况疏远而卑微的人?!他的灭亡指日可待,他算什么强啊!”石敬瑭听了很高兴,让他掌管军事。振武西北巡检使安重荣戌守代北,也率领步兵和骑兵五百人投奔晋阳,安重荣是朔州人。

    六月初六,李从珂任用张令昭为右千牛卫将军,暂时主持天雄军府事,不久,又命令他调任齐州防御使。张令昭托词说被士兵所留滞,实际上是等待观察河东起兵之成败。皇帝派遣使者告谕他,张令昭把使者杀了,张令昭想好了:如果朝廷问起使者下落,只说压根不知有这回事,如今兵荒马乱之世,使者在半路出个岔子也属平常,朝廷查询一来一回路上会耽搁不少时日,到那时石敬瑭与李从珂之间的胜负恐怕已经见分晓了!

    但张令昭玩得这套把戏在唐末以来的乱世早被用烂了,李从珂估计使者该回却还未归,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不再派人调查使者下落,而是于六月十七日直接任命宣武节度使兼中书令范延光(同赵延寿一起,当年最为李嗣源倚重的朝臣,被李从荣排挤外放了节度使)为天雄四面行营招讨使、主持魏博行府事,去讨伐魏州。李从珂还任命张敬达充当太原四面招讨使,用杨光远为副使。六月十九日,李从珂任命西京留守李周为天雄军四面行营副招讨使。

    李周亦为名将,乃是唐潞州节度使李抱真之后,一生不乏传奇。李周十六岁那年,任内丘捕贼将,以任侠仗义自负;当时河朔群盗充斥,南北交兵,往来行旅没有人护送的话是不敢出自己郡邑范围的;有个叫卢岳的士人,家在太原,携老婆孩子和一大堆行李困在旅店之中,进退两难,整日唯与亲人相对流涕,李周听说后可怜卢岳,主动要求援送卢岳一家回太原老家;一行人这天晚上经过西山时,有盗贼藏在山林中,准备抢劫,盗贼发箭射卢岳结果射中他的马,李周大呼:“是谁在这?”盗贼们听出是李周的声音,互相说:“是李君至此矣。”马上就散去了。

    卢岳保住了家人行装,平安到家后,李周准备辞行,这时卢岳对李周曰:“我明历象,善知人。你面相不俗,方颐隆准,眉目疏朗,身长七尺,乃将相之材也;河东李氏将有天下,你应该去**用帐下效力,以求富贵。”李周当时根本不相信什么星相之说,借口**年事已高身边离不开人,就原回到内丘了。

    没过多久,后梁大将葛从周攻下了邢州和洺州,晋王**用麾兵南下,筑垒于青山口,与后梁对抗。此时谁都知道天下乃是梁晋争雄,李周不知该向着哪一边,犹豫难决,这时想起卢岳当年的一番话,于是投本了青山寨将领张污落,得到了**用的赏识,补任万胜黄头军使,从此平步青云。**用平云州,李存勖战柏乡,李周皆有功劳,升迁至匡霸都指挥使。李存勖入魏州时,李周率兵屯临河、杨刘,所到之处都与士卒同甘共苦,因此得士卒拥戴,战时能三军用命。

    李周尤其善于守备,**去世了他去奔丧,以其他将领暂时代替他,他刚一离开,城池马上就面临被攻陷,李存勖当即派人把他追回,让他服孝衣就行了,不敢让他离开。

    李存勖北征时,李周与寺人焦彦宾负责守备杨刘城,后梁名将王彦章以数万之众攻城。李周日夜待在城头,亲自放箭扔擂石,他派人快马追上李存勖,请求大军日行百里赶紧来救援杨刘城。李存勖却说:“李周在城内,朕有什么可担忧的!”李存勖只日行六十里,连打猎作乐都不耽误,大军到了杨刘城,城里士众已经绝粮三天了,但城池还在。王彦章见后唐大军来到就撤退了,李存勖对李周说:“没有你多次拒敌的功劳,大家早就被梁军俘虏了。”

    同光年间,李周历任相、蔡二州刺史,前蜀平定后,授西川节度副使。天成二年春,升迁遂州两使留后,不久又被召回朝廷。天成三年秋,李周出为邠宁节度使,正赶上庆州刺史窦廷琬据城拒命,李周奉诏讨平了叛乱。长兴、清泰年间,李周历任徐、安、雍、汴四镇,为任一方都没有苛政,百姓皆安居乐业。

    石敬瑭留在京城的两个儿子右卫上将军石重殷、皇城副使石重裔听说石敬瑭已经起兵造反,躲藏在民间市井之中;石敬瑭的弟弟沂州都指挥使石敬德杀了自己的妻子、女儿后只身逃走,不久后就被捕获,死于狱中;石敬瑭的叔伯弟弟彰圣都指挥使石敬威不想牵连全家选择了自杀。

    七月初二,朝廷抓住了石重殷和石重裔,诛杀了他们,并把藏匿他们的人家灭族。

    云州步军指挥使桑迁上奏称应州节度使尹晖驱逐云州节度使沙彦,接收了他的兵马,响应河东造反。七月十一日,沙彦也上表奏称桑迁谋反响应河东,并且率领兵马包围了子城。其实桑迁是恶人先告状。沙彦说的才是真话。

    沙彦突破包围走出西山,占据了雷公口,第二天,沙彦收集兵士入城袭击乱兵,桑迁败走,军城恢复安定。同一天,尹晖抓住了桑迁并把他押送到洛阳,朝廷把桑迁斩了。

    七月二十一日,范延光攻下了魏州,斩了张令昭,皇帝下诏把与张令诏同党的他的手下七个指挥使全部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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